雨默

［三生三世］（折真）桃林相伴（六）

等白真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隔天早上。
被褥上有著淺淺的桃花香味⋯啊，應是昨晚大醉讓折顏抱進了屋。
沒感覺到頭疼，反而身體的骨頭像散了一般。
「真真？」
「唔⋯⋯」白真疲憊地抬起眼，便見折顏坐在床榻上，一本嚴肅。勉強撐起自己的身子，雙腿無法控制「⋯⋯我又病了？」
折顏的手輕柔地將他扶起來，靠在枕頭上，沈默良久。「⋯⋯真真可還記得昨晚發生的事嗎？」

白真臉頰一片潮紅。
昨晚自己應該是醉了，做了一個春夢尤其真實，回想起來還有些羞人。難不成還做了什麼丟人的事？
白真試探性的問。「⋯⋯昨晚？」
折顏吸了一口氣，遲疑了一會兒「昨晚我們⋯⋯歡愛了。」

白真的臉瞬間刷白。「難不成⋯我⋯⋯對你⋯」難不成昨晚自己霸王硬上弓？
折顏看到白真慘白的一張臉，以為白真是拒絕自己，後悔了。「⋯⋯是我克制不住，你昨晚醉得厲害。是我不該趁人之危⋯⋯」

腦袋彷彿被轟隆炸開，已經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只能瞪大眼睛「那⋯昨晚⋯是真的？」
「是。」
「不是一場春夢？」
「不是。」折顏沈聲。
身體的陣陣痠痛終於有了原因，拉開衣襟果真在胸上看到點點紅痕。
「所以我⋯⋯」一想到自己昨晚痴纏著折顏索取溫存，白真羞紅了臉，鑽進被窩裡沒臉兒見人了。

折顏看小狐狸的臉色從紅到白再轉紅，最後躲進被窩把自己包成了一個春捲兒，忍不住好笑。
「真真啊真真⋯⋯」趴在應該是白真肩膀的位置上，折顏假裝嚴肅說道「人家說鳥禽類對感情甚是專一，昨夜我倆兒已經互相確認真心，老鳳凰的心意禁不起打擊，可不許你始亂終棄⋯⋯」
白真從被褥中探出一小角，露出水靈的眼睛，悶聲到「⋯⋯誰會始亂終棄⋯⋯」
一陣歡喜，就著露出的一小角，折顏欺上去，對著白真真切的說。「真真，我愛你。」
白真身體一顫，看著折顏的臉，快速地在他唇上輕點，紅著臉嘟囔著我也是，這棉被春捲又不見開口了。

從折顏確認彼此心意那天開始，這不染紅塵的老鳳凰倒是懂得黏人了。
原本藉著照顧白真身體，夜夜與白真同被而寢，後來白真不再身體發疼，折顏不甘寂寞。一到夜裏就把白真連哄帶騙地送到自己房間裏。
「真真以前最喜歡跟我睡，長大了就乖乖地睡在自己房間裏，倒讓我有些寂寞了。」
「真真、既然我倆兒兩情相悅，真要留我獨守空床嗎？」
「真真啊、我最近看了一本新的話本，放在房裡呢，還沒讀完呢，晚點回房一起讀⋯⋯」
「真真⋯⋯」

每每騙到自己房裡，就喜滋滋地抱著白真窩在床榻上。
把白真房裡慣用的茶具、枕頭、話本偷偷地挪到了自己房間。

白真怎麼會不知道老鳳凰這些小心思，沒想到自己的戀情竟然如此順利，也是由著折顏這樣每次想些小法子把自己騙進房門。

怕老鳳凰哪天為了想那些奇奇怪怪的法子燒壞了腦，某夜白真與折顏對弈得累了，還沒等折顏開口拐著彎把自己哄進房間，自己便往折顏的房間走去。
進門前停頓了一會兒，側了頭，表情竟顯著一抹嬌羞「還是今個不一起睡了？」
折顏還沒從驚訝中恢復過來，見真真如此含羞帶月，舌頭打了好幾個結「睡睡睡⋯⋯一起睡⋯」
從此折顏上神再也不用煩惱這睡覺的問題了，每到入夜都歡歡喜喜地抱著白真如夢。

這樣開心的日子不久，青丘傳來消息，白止夫婦又有喜了。
白真的面皮薄，在父母面前總是一副好孩子的模樣，耳提面命說別讓爹娘發現，折顏只得在回青丘前先溫存了一晚，還得忍著不能留下痕跡。
在桃林不受約束的日子久了，要忍耐還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兩人回到青丘的時候，三個哥哥早就在狐狸洞等著他們。折顏上神與狐帝交好，自然是很少缺席家中大事。
狐后的肚子還是平坦的，根本看不出裡面即將有了個弟弟妹妹。
「這也才多大啊，就趕過來了。」折顏忍不住虧了一下自家的小狐狸，急得像是要臨盆了一樣。
「這不是難得可以一家團圓，也好。」狐后掩面輕笑，自幾個孩子出生，狐帝忙著治理五荒，四個孩子大的大，拜師的拜師，根本沒有多少時間看到幾個孩子聚在一起話家常。「折顏也一起住個幾晚吧。」

這次回的青丘，除了白真拒絕與自己同房，還有另一件事讓折顏不甚痛快。
靈寶天尊底下的慈航真人授業講道，一開課為期三年，許多仙人都藉此機會都將自己家的公子小姐送去，望能得到慈航大人的真傳。
白止夫婦也不例外，雖然青丘民風開放，沒有什麼多大規矩，但身為要治理一荒的白止之子，斷不能荒廢學理。
白真的三個哥哥在年幼時都分別送去書齋學佛，白真已是比較晚了，總不能還跟著那些黃髮小兒一起念佛。

白止還記得之前折顏說白真見得人少，沒有機會與女性交流，這次送去西方聽道，一群年輕男女困在一處，久了也會生點情愫。
這些話白止說得很是得意，卻聽得折顏很不是滋味。「這還得要問真真要不要去。」
「真真的個性你最了解，如果一直把他留在桃林，怕是要跟你在桃林待一輩子也不會開竅。當然還得要你幫忙勸勸。」白止拍了拍折顏的肩膀，頗有託付重責大任給他的意思。「何況真真若要飛升上神，適度的佛法陶冶也能夠讓他在修行時不至於急功近利走火入魔。」
這一段話倒是讓折顏想拒絕都拒絕不了。

隔天白止夫婦與折顏跟白真提到此事時，白真沈默了好一會兒，還是面有難色地接受了。
「我慣用的東西都在桃林，若是要去梵天求道，還是得先回去取來。」
見白真沒有拒絕，白止心中大好，這孩子真是給折顏帶得如此成熟穩重「那好，真真，你娘的身體現在不適宜出門太遠，等你取來為父帶你過去拜會一聲。」
折顏倒是一手纜了這任務「白兄，還是我帶真真過去好了，畢竟真真在我身邊久了，也算我半個兒子，我與靈寶天尊也有些交情，順道過去探望探望。」
「也好，這樣就麻煩折顏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