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默

[三生三世](折真)涅槃重生（五）

目送白淺離開桃林，白真轉頭面對折顏時，又不自覺地板了張臉。
折顏見了白真對自己妹妹那般寵溺的神情，一看到自己就冷若冰霜。有些吃味，對白真稍稍提高了音調，語氣透著一點慍色「你對我倒還真是不一般啊。」

說完反手負氣地進了桃林散步。
這桃林對折顏的確有一種安心感，早上走了一圈，心情暢快許多。

沒走幾步就發現白真跟在後頭，也不說話，自己停下就跟著停，自己走便跟著走。
折顏雖然注意到了，卻也不停下，在這桃林內彎彎繞繞了好幾圈，有時回頭會看到白真看著自己後尷尬地轉移視線，倒也挺有趣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終於是將這桃林繞完了。折顏回到早上釣魚的高台不再移動，看著白真依然在身後兩三步的位置。
這白真跟在自己身後繞了一大圈桃林，折顏心情已經好上許多，但語氣仍是一副餘怒未消無高低起伏地「白真可是有話要對我說？」

前方粉衣男子對自己開了口，白真愣了一下，咽了咽「方才你說了我才知道，這幾日對你確實冷淡了一些。」
「喔？」這人怎麼突然這麼老實，倒讓折顏覺得稀奇了。眉一挑，就著身旁的石椅便坐了下來。
白真走了過去，坐到了他身邊的石椅，沒有看向折顏的表情依舊有些冷淡。
「我與折顏⋯就是你涅槃之前，關係確實挺好的。」白真琢磨著字句。「⋯⋯但你沒了涅槃前的記憶，不知該如何面對你。」
折顏想著以前到底與現在多不同，竟會讓人對自己的態度有如此大的變化。

但見白真的反應倒也不像是假的，折顏也只能接受這說法。「那白真是打算天天與我板著一張臉？」
白真愣了愣，沒想到折顏會這樣問，自己也沒想過該如何回答。「這⋯⋯」

折顏漂亮的鳳眼瞇了起來，直直地看著白真「你能把我跟你心中的折顏當作同一人嗎？」
白真低下了頭，眼神流轉沉思了片刻。
咬著唇望著折顏，肯定地回「不能。」

折顏也不腦怒，像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我不記得涅槃前發生的事，無法為父為師，你不能把我視作同一人也是自然。」手不自覺地伸過去撥開白真額前的髮絲。「但作朋友應該不用什麼記憶，若真的合不來我另外找一處地方種桃樹也無不可。」

白真愣了愣，他這話確實是有幾分道理。折顏若想不起來，自己還是這個冷淡態度，怕是先把折顏氣走了。
見白真若有所思的樣子，似乎想不到反駁的理由，折顏再加緊道「我也沒要你立刻將我當作另一個人，就當很久不見的朋友，來你這兒住一段時間。如何？」
白真聽他說的口沫橫飛，一時半刻也想不出什麼，點了點頭當作是答應了。

折顏見他同意了，嘴角笑意更深了。
人家都說狐狸狡猾，這小狐狸怎麼這麼傻不隆咚，說了兩三句就信成這樣。還好他只待在這桃林，萬一被人騙了怎麼？

鳳眼中難得透出一抹折顏自己也沒察覺不到的情緒。

=-----
已經日上三竿了，折顏坐在湖邊，卻不見白真的人影。
也不知道那愛鑽牛角尖的笨狐狸是不是隔了一夜反悔了就乾脆躲著避不見面？

才這樣想著，就見白真拿著兩個棋盒從屋子走了出來。「這幾日該說的都說完了，總不好整天乾瞪眼，我們來下下棋吧。」
一襲素色衣裳，神情說不上輕鬆，但比起前一天那冷漠的表情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折顏自然是心喜。

涅槃後的折顏沒有了記憶，還會不會下棋，白真沒想過，折顏自己也不知道，一開始拿著白棋猶豫甚久。
白真雖好下棋，卻沒什麼耐性，棋品不佳，手指在棋盤上敲了又敲。
輸了三四盤下來，折顏也漸漸摸熟了這棋的下法。竟開始有些棋逢敵手的樣子出來，進步之神速連白真也不敢相信。
這一整天的對弈，白真樂此不疲，表情也越來越輕鬆。折顏多次分了心，就為了看白真露出的每一個細小表情。

白真微蹙著眉，似乎在思考如何在棋盤上殺出一條血路，偶爾咬緊了唇，雙頰微紅，眼睛流轉的神色，折顏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看著棋盤的雙眼，低垂的眼簾翻了上來，水潤靈動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他。「換你了⋯⋯」
這一日下來，白真與折顏已經下了十幾盤棋，連畢方送來的飯都沒動一口，折顏思索了一番，不著痕跡地連放了幾條小路讓白真反攻，將自己的白棋殺了個乾淨。才終於結束了這一整天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