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默

[三生三世](折真)桃林相伴(三)

白真飛升上仙是大事,那一天從天而降的三道天雷落在折顏上神的十里桃林,傳到白止夫婦耳裡,夫婦兩人一聽聞消息就趕去十里桃林。

折顏站在白真房外,猶豫要進去還是不要進去。雖然沒有前後踱步的樣子,但就這樣定在門外也著實是個奇妙的場景。

「折顏、我家真真呢?」狐后一見到折顏就顧不得禮,心急的問。
「在裡邊呢⋯⋯」見狐后推門就要進去,折顏急忙拉住了她的肩膀。「他沒事,讓他活絡氣血,正在泡藥浴。」
狐后聞言算是安下了心,折顏是這四海八荒醫術最高的神仙,有他一句沒事,勝過千言萬語。
狐后笑語。「我是真真的娘親,自己的孩子有什麼見不得的?」撥開折顏的手,推門就進去了。
⋯⋯
狐帝與折顏互看一眼,只能跟著進去。
白真早就聽到外面的聲音,認出是自己的娘親,早早用了仙法穿好襯衣,坐在床沿等狐后進門。
——其實也就一瞬間。
白真見到自己的娘親如此心慌,知道她一定是聽到聽到消息就急匆匆趕來,微微一笑「娘⋯⋯」
「真真啊,你怎麼樣了?還好嗎?」狐后看見白真面色不差,心裡才真正放下擔憂。
狐帝見白真無大礙,心裡琢磨著「⋯是不是折顏?」
折顏護短的習性人盡皆知,狐帝的猜想與折顏當初的計畫是一樣的。但無功不受祿「這小狐狸脾氣硬的很,還沒來得及灌醉他。」
這話聽起來似乎還頗有英雄無用武之地的遺憾。
見狐后面色又染上憂心,白真不忘安慰「娘,放心。這萬年有折顏的教導,白真法力大有長進,至於天劫的傷讓折顏幫我調養個幾日就沒事了。」
「要好的快,還要真真得乖乖吃藥。」看真真說的如此真誠,折顏嘴角忍不住上揚。「不是說寧可泡藥浴一個半月也不吃藥嗎?」
「老鳳凰,你別亂說,還不是你放了特別苦的東西。」白皙的臉瞬間紅了大半,他不過就想安慰一下母親,幹嘛這時候拆他的臺⋯⋯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見兩人鬥起了嘴,狐后輕笑了一聲。「真真,你可要好好聽折顏的話,早點兒好起來,娘也安心。」

待白真睡去,折顏提了幾瓶桃花醉出來與狐帝夫婦共飲。
「真真在折顏這兒,實在令我安心。」狐后撫著狐帝的手,對折顏輕聲道謝。「真真從小就最喜歡你了,把真真放在你這兒這麼久,真是對不住你。」

「沒事,有一只小狐狸陪我在桃林裡喝酒賞月,也是挺不錯的。」這真的發自肺腑,絕無虛言。
白止夫婦對看一眼,眼神交錯須臾。折顏並沒有點破。
半晌後狐后才開口「雖然真真才三萬歲出頭,但也是青丘的四殿下⋯」輕咳了一聲,「你最了解真真的性子,知道他的喜好,現在也該替他找一門婚事訂了,等真真飛升上神⋯⋯」
折顏愣了愣,連後面的話都沒聽清楚。「真真他⋯⋯」喉嚨一啞,咽了一咽。「這萬年隨我勤奮修行,甚少接觸女性,我也不太清楚⋯⋯」
但定了一下心神,轉過身,嘴角輕勾一笑如往常的折顏上神。
「真真還小,我會替真真留意的。」

送走了白止夫婦,折顏拎著一壺桃花醉在桃樹下沉靜了許久。
不知是否內息紛亂的緣故,白真這一覺並不安穩,醒來時襯衣濕了大半,渾身粘膩。推了門走出來,就看見那老鳳凰呆站在桃花樹下。
桃花紛飛,粉色長衫隨風輕飄,俊美的側臉鳳眼迷離。那樣的折顏很美,卻讓白真不知所措。「折顏?」若是平常,折顏還不用等他開口,就早早發現他的氣息。
聽見白真的聲音,折顏望向他,又掛起了笑顏。「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見了折顏的笑容,白真安心的也回以一抹微笑。走至折顏身邊「醒了就睡不著了。」
折顏細細看著白真的臉龐。
人家都說九尾狐族天生就生得一副姣好面容,他身邊的白真,更是其中的翹楚。白皙肌膚與粉嫩朱唇,眼波流轉中的神態更是添加了幾分嬌媚風情。
——幫真真訂一門親事⋯⋯
耳邊響起狐后的叮嚀。折顏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如何開口。「真真⋯你有心儀的對象嗎?」這話講得連自己都覺得彆扭。
還沒等白真開口,看著遠方桃林,又接續道「你娘親說,想趁早替你找一門親事訂下,問你有沒有特別中意哪位姑娘,帶過來⋯⋯」
「別說了!」白真打斷了折顏,一雙靈動的雙眼泛紅,水汪一片,眉頭緊蹙,明顯是動了怒氣。才平靜下來的內息又再度翻騰,全身燥熱不已。
腳步一個踉蹌,身邊的折顏立刻伸手扶著。「真真⋯你怎麼了?」
白真燥熱難平,一想到折顏要幫自己娶親,忿忿地推開那雙自己依戀的手。步伐慌亂地走到湖邊,卻沒停止步伐,雙腿浸於水中,一陣冰涼從小腿傳到腦門,似乎還是無法減緩身體內的燥熱,忍不住又往湖中走。
「真真!」見白真往湖中心走,幾乎滅頂,折顏手一伸,一陣仙法將失神的白真拉回岸上。「真真⋯⋯你怎麼了?」
「⋯⋯折顏⋯⋯我想留在十里桃林⋯我不想成親⋯⋯」倒在折顏的懷中,已經沒了意識,身體滾燙,嘴裡喃喃唸著的幾句話氣若游絲,卻是讓折顏聽見了個清清楚楚。
不過是意識恍惚時的夢話,卻讓折顏心裡頭的疙瘩瞬間消散。抱著白真靠在胸上「我怎麼捨得你離開⋯」

「只要真真想留,這桃林就有真真。」

懷中的人兒,似乎是聽見了折顏的話,緊蹙的眉逐漸鬆開,安穩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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