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默

[三生三世](折真)涅槃重生（四）

折顏回到桃林的那夜裡，白真潛入他的房間，對睡著的折顏使出了追魂術。
進入了折顏仙體內，那元神的確是折顏的火鳳凰。普天之下，這火鳳凰除了折顏是再也沒有了。
白真自己也不知道這個心情是怎麼回事，每當自己想找出一點點這紅髮青年不是折顏的任何可能，卻總是越發證實這個人就是涅槃歸來的折顏。

某日一早，紅髮粉衣男子站在湖邊時，那背影與折顏如出一徹。如同在夢裡時他涅槃歸來時站在湖邊的背影，他會轉身對自己溫柔的笑，對自己伸出手「真真，過來。」
越是這樣想，白真越無法將這個紅髮男子當作折顏一般對待。

十幾日來折顏看得出來白真對自己的態度相當冷漠，卻也不是很確定，心裡猜想難道這個人是外冷內熱的性子？第一次見面的神情難道只是因為見到涅槃歸來的自己所以過於激動嗎？
折顏側頭細長的鳳眼輕瞇，向白真微微一笑。「白真吶，我聽你說了這麼多關於我的事情，怎麼就沒講到你呢？」
白真身體微微一震，原本冰冷的表情才終於有了動搖。
折顏繼續追問「若我們只是普通朋友，你怎麼會幫我守著桃林，昨天見面又怎麼會如此激動？」

白真咬了咬嘴唇，思考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難道要告訴他，折顏以前與我的關係？
這人已經沒了折顏的記憶，若是他無法接受，會如何？若是他接受了，我又該如何？

心裏掂了掂。白真慢慢地轉過頭，對著折顏輕輕一笑「我幼時便跟著折顏住在這十里桃林，桃林是我第二個家，而折顏對我來說是友、是兄、是父、是師。」
這說法的確無懈可擊，折顏卻有些不高興了。「你倒是重感情。」不想自討沒趣，順手拿起靠在一旁的釣竿，變了個魚餌甩進湖裡，動作一氣呵成。

白真愣愣地注視著他許久。最後也拾起了一旁的釣竿，兩人不再交談，只是安靜地注視著平靜無波的水面。

白淺到了桃林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紅髮粉衣的背影，與白真坐在木板高台上垂釣，畫面如此熟悉又令人心疼。忍不住喊出了聲。「折顏！」
紅髮男子愣了一下才發現是在叫自己，往聲音來源看去，遠遠看是一位素衣仙子，長得與白真有些相似。「這位是⋯⋯？」
「我的胞妹，白淺上神。」果然連小五都不記得了。
折顏撐著下巴，快速審視了一回往自己走來的素衣仙子。唇角微微上揚，朝白真道「你倒是生得比妹妹還漂亮。」

——我的真真生得可是比小五還漂亮。
熟悉的嗓音在腦內回放，白真的眼睫顫動。

靠得近了，白淺也發現這個人與折顏長得不太一樣，似是年輕了不少，站在四哥旁邊顯得像同輩。但自己喊了折顏時，四哥也沒有糾正她，應該真是折顏。
如此一想就釋然了，手中的扇子敲了敲折顏的肩膀道「你可終於回來啦，可知道四哥在桃林苦等你千年了！」
折顏也不打斷她，只是淡淡附和「喔？」
「若不是我來桃林探望四哥，還不知道四哥這麼不珍惜自己⋯⋯」

見白淺沒有消停的意思，這人也沒有要坦白早就不記得與自己有關的事，白真立刻上去拉開白淺「小五、妳別再說了。」
白真對自家小妹的態度甚是寵溺，就連制止白淺的態度也是一派溫柔。連吃了十幾天冷臉的折顏看在眼裡實在不是滋味。「既然白真上神有客人，那我自己在桃林轉轉，就不打擾兩位了。」

粉色衣袖甩了甩，慢慢離開了視線。卻不見四哥說一句話。「四哥你跟折顏是怎麼了？怪生疏的啊。」
「小五⋯⋯」白真摸了摸白淺的頭髮，眼眶微紅，動作卻像在安撫她一般「折顏涅槃回來後，已經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了。」
白淺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折顏連你都忘了？」
這老鳳凰這十幾萬年一直都把四哥放在心尖上護著哄著，怎麼可能涅槃歸來後就全忘了。
「那四哥可是告訴他了⋯⋯？」白淺問得小心翼翼。

白真垂了眼簾「⋯⋯沒有。」
知道自家妹妹還想繼續追問，白真嘴邊掛起了一絲苦笑。「許是我二人在桃林時過於順利，現在他忘了一切，我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
白淺瞭然，的確總不可能告訴他，折顏當時對我四哥那是一個寵愛到誰都介入不了，害我四哥從小眼睛就只盯著他，對外邊的花花草草全然不覺。
「那四哥日後如何打算？」
白真嘆了口氣「與折顏一起時便約好了與他桃林相伴。他既帶著信物來尋我，便當做是折顏不忘誓言，我也只能等他⋯⋯」

還要等多久？白淺不忍再問。
白真看出了白淺的憂心，輕柔地拍了拍妹妹的頭「小五，四哥沒事，折顏回來了，我比誰都開心。」頓了一下，繼續道「但折顏回來的事情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怕他聽太多閒言閒語。麻煩你幫四哥去問一下東華帝君，折顏與他都是遠古神祇，說不定他有經歷過折顏涅槃。」

白淺點頭答應，正好折顏從桃林的另一側走出來，打聲招呼便回了九重天。